夜辰回神，第一时候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包子。
是猪肉白菜馅儿的，由于是刚买的，还很烫手，将他原本好不容易凝住血的手心又再次烫出了鲜红的血。
血流哗啦啦的，很快便染红了他手里用油纸包的包子，白包子染成了红色。
递给他包子的清冷仙师见此又一脸面无表情夺回，“脏了。等本座再去买两个。”
说着，拿着包子转身就要再次绕回包子摊。
“等等！”夜辰见此慌乱拉住仙师表示，“不脏的。仙师还是给我吃了吧！别浪费了！”
一边说着，他又强行伸长了双手硬生生将包子从清冷仙师手里夺过，扔开油纸包，也顾不得满手的血和灰尘，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吃法，又急又猛。
很明显就是饿得狠了，多日未曾进食，或者说是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大包子。
即便是几口吃的噎住，都舍不得咳嗽，将包子吐掉。
而是硬生生咽下。
他吃的一张脸都红透了，要咳不咳，正在这时，一只掌心落至他后背为他温柔抚了抚，有温热的灵力当即顺着他经脉五脏六腑抚过，为他调整气息，以及那口几乎将他给噎死的包子。
“不够还有。慢点吃。”冷冰冰的嘱咐跟着在头顶响起。
他愣住，咬着包子的动作顿了顿。
没人注意到，他此时低下的头颅眼底神色究竟是怎样的深谙复杂，鬼策难辨。
为什么是他？
会是他？
莫清欢！
上辈子真正将他逼入魔道的领头者，他的好师尊！
一个无情冷血，自视甚高，瞧不起他卑贱的出生，但受掌门命令不得不将他收入门下的虚伪师父！
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为什么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他？
一口一口动作机械咬着包子，夜辰百思不得其解，心底疑惑徒增，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方才的推断是不是错了？
他其实没有重生？
可他之前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劫雷给劈死了。
又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又还是在这个地点，同样的小贩，同样的买包子的大爷，还有他身上的伤。
他是云隐门掌门亲妹的独子，由于当年父母被人追杀惨死，他从小便流落成孤儿到处乞讨，这一天，上辈子夜辰记得是云隐门的掌门亲自将他寻了回去。
莫清欢，是后来他进入云隐门才见到的。
按理说，此刻此刻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一边想着，手里的两个包子很快被啃完。
夜辰再次抬头，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痛感轻了许多，背上为他输送灵力疗伤的手又是什么时候收了回去。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朝着莫清欢磕头，“多谢仙师！”
“还要吗？”清冷仙师只淡淡的问。
夜辰摇头，忍着痛想撑起身子，换个体面点的坐姿。
上辈子他在这人当了一辈子的下贱畜生，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或许是一朝重生，回想起自己委屈的那大半辈子，他突然就不想在对人卑躬屈膝了。
反正，不论自己如何做都好，在他莫清欢的眼里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
他虽身为他的师父，但从来都瞧不起他这个徒弟。
从来都恨不得他能死在外头。
想着，可能是凭借着心底的这份恨意不甘，他竟是真的成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由趴着转变成坐着的姿势面对着莫清欢。
这状态让他不由又好受了许多。
连带眉间的隐忍都少了几分。
“仙师大恩大德，如有机会，小民一定豁出命去报答。”勉强笑着，夜辰虚伪说道。
却不料下一瞬，那清冷仙师又对着他做出了一个惊人意料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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