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终因为她这句话回头，目带困惑：“你不回到主人身边？”
“主人他生我的气，将我赶了出来。不然我也不会被这巨蟒跟上，若非你出现，我还不知道要跟他斗到何时。虽然我一个人也能解决它，但你终究帮了我的忙。”她说这些话时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有些难为情，“主人说若有人能够受得了我的脾气，我才能回去，所以，我现在也不知该去哪里……”
男子沉默了一会道：“若你能忍受得了我＊日日除妖的生活，便跟来罢。”
这算是允许了？少女喜不自胜，笑得眉眼弯弯：“我叫九羽，该如何称呼你？”
他淡淡道：“秋风。”
秋风的生活的确如他自己所说，枯燥乏味，血腥残暴。
九羽跟着他偶尔也会出手帮他，她能感觉到他其实并非很喜欢除妖这件事，只是机械式地挥剑、收剑，除掉了妖物他面上并未有多么欣喜，除不掉他也不怎么执着。
她跟了几日，终究是有些好奇道：“你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做？”
他目光看向远方，似有怀念之色：“我曾答应一个女子，为她杀了噬人花妖，然后娶她。”
她不解更甚：“那与你斩杀这些妖物有何干系？”
“她的家人被妖物所害，而她自此对妖物深恶痛绝，我与她本有婚约却因此事搁置。她说她定要为家人报仇，谁能为她除了噬人花妖，她便嫁给谁。无奈那噬人花妖修为太高，以我当时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我只能和她约定，让她等我三年，待我在外历练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再回去为她报仇。”
“如今是第几年？”
“再过五日便是三年整。”
“以你如今的能力对付几只百年妖物应当不在话下，但噬人花妖却有近千年修为，以你如今的能力怕是无法杀了它。”九羽面上显出担忧的神色，“即便如此，你也要去？”
“我答应了她，无论如何都得为她达成。”他眉目间满是笃定，九羽神色微微有些失落但转瞬又变为欢快，“我说要与你同行，若你执意要去，便也跟你一起去好啦。”
“此事是我一人之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因此犯险。”秋风摇头，“我知道仙灵修成实体极为不易，若毁在这里，岂非得不偿失？”
九羽不以为意：“寻常妖物伤不了我本体。大不了耗点灵力，死不了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九羽笑容明媚地打断他，“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你说是不是？再过几日便是最后时限，我想你也不愿对那姑娘食言罢？若他人帮她报了仇，你莫非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不成？”
秋风怔了怔，喃喃道：“你说的没错。”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近三年不曾 见过她，想在去找噬人花妖之前看看她，你可要与我同去？”
“当然。”九羽答得毫不迟疑，“我倒是好奇怎样一个女子能让你如此相待。”
两日后，他们回到秋风的故乡，一个风景如画的山水小镇。
然而当秋风找到那个女子时，却发现她怀中抱着一个犹在襁褓中的婴儿，发髻已然盘起——她已嫁人。
两人相见时，不约而同地怔在原地。
秋风握剑的手紧了紧，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
“等？”女子容色冷漠，笑容勉强，“你消失了三年，我怎知你还会不会回来？难不成我为了你一个承诺而空等下去？我早已过了最好的嫁人之龄，再也经不起岁月蹉跎。”这是那女子给他的答复，理所当然至极。
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笑，可他却笑不出来，声音干涩难言：“你不是说……只嫁能为你报仇的男子？那花妖明明还好好活着……”
“当初我是这么说过没错，可那噬人花妖太过凶残，去的人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这两年，我见到了太多枉死之人，已然对报仇不抱任何希望……”
“我说过会帮你杀了它！”秋风恨恨地打断她，身体因为愤怒和失望而颤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想要信你，”女子眉目哀伤，“可是秋风，我等不起。”
秋风因她这话和神情怔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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