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后，林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扶着座椅靠背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恢复了正常，刚才那种诡异的颤动仿佛只是错觉。
“欢迎来到纽约。”空姐笑着递来一瓶矿泉水，“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没事，谢谢。”林深接过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
走出机场，纽约的风裹着一股子寒意直接钻进衣服里。林深紧了紧外套，抬头看着眼前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心里五味杂陈。
“这地方比电视剧里还乱。”他嘀咕了一句，掏出手机给叶灵萱发了个定位，“我落地了。”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她的语音：“别逞强，我知道你肯定不舒服。那边环境复杂，凡事多留个心眼。”
林深嘴角微微上扬，把手机塞回口袋，跟着接机的人上了车。
学术交流会安排在市中心的一家高端会议中心，门口挂着横幅写着“国际医学前沿峰会”，旁边还有几个国家的语言翻译。林深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排面，跟拍电影似的。”
走进会场，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穿着西装革履的医生学者，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林深刚想找个位置坐下，就被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拦住了。
“你是来自中国的代表？”对方用一口略带口音的中文问道。
“对。”林深点头，“林深。”
“我是Dr. Peterson，这次交流会的主持人之一。”那人伸出手，笑容很职业，“听说你要介绍中医？”
“是的。”林深握手，感觉对方手劲挺大。
Peterson笑了笑：“那我很期待，不过……我们这边对中医了解不多，希望你能带来一些‘令人信服’的东西。”
林深挑眉：“你们是不是都以为中医就是喝汤药、扎针、推拿？”
“差不多吧。”Peterson耸肩，“当然，如果你能证明它不只是‘玄学’，那就更好了。”
林深笑了：“行，那你等着看吧。”
会议正式开始后，第一轮发言的是几位西医专家，讲的是最新一代靶向药物的研发进展。林深听得认真，但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人对传统医学几乎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轮到他发言时，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陆续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林深站上讲台，扫视一圈台下观众，清了清嗓子：“各位，我是来自中国的一名中医医生，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下中医的一些基本理念，以及我们在现代医学中的应用。”
他说完，底下有人低声议论，还有人拿出手机刷起社交软件。
林深不慌不忙地打开PPT，上面是一张人体经络图。
“这是中医的核心理论之一，经络系统。通过刺激特定穴位，可以调节气血运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话音刚落，后排一名戴眼镜的女医生举手：“抱歉，林医生，我想问一下，这些所谓的‘穴位’有解剖学依据吗？还是说这只是经验主义？”
林深笑了笑：“这位女士的问题很好。中医讲究辨证施治，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数据量化。但我们可以用事实说话。”
说完，他在屏幕上展示了几组临床案例：慢性疼痛患者在接受针灸治疗后症状明显缓解；失眠患者通过中药调理改善睡眠质量；还有一些术后康复患者通过推拿加速恢复。
“这些都是真实病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私下来找我要资料。”林深说完，台下一片沉默。
Peterson站了起来，语气略带质疑：“林医生，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不错，但我还是有点怀疑。比如，如果一个病人得了阑尾炎，你会建议他吃中药还是做手术？”
林深毫不犹豫：“当然是手术。”
这句话让全场愣了一下。
“中医不是万能的。”林深继续说道，“我们讲究‘急则西，缓则中’。西医擅长急性病处理，而中医更注重整体调理和慢病管理。两者不是对立，而是互补。”
Peterson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会议结束后，一群人围上来问东问西，林深一一解答，甚至还现场演示了一次艾灸操作。有个志愿者说自己最近膝盖酸痛，林深让他坐下，点燃艾条，在他膝眼穴附近慢慢熏烤。
几分钟后，那人气色明显好转，连声道谢。
“太神奇了！”旁边的女医生瞪大了眼睛，“这也能行？”
“这不是魔法，这是几千年的实践积累。”林深淡淡地说。
可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Peterson忽然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林医生，我听说你之前在国内处理过几起中毒案件，而且手法非常特殊。”
林深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谁告诉你的？”
“一个小道消息。”Peterson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次来美国，真的是单纯为了学术交流吗？”
林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觉得呢？”
Peterson没有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这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晚上回到酒店，林深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床边发呆。他摸了摸胸口，刚才那种闷痛又出现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够让他警觉。
他打开行李箱，从夹层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小瓶黑色粉末。这是师傅留给他的护身之物，据说能驱邪避毒。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瓶子放回原位。
“看来，这一趟，真不是普通的出差啊。”
他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叶灵萱发来的消息：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深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然后打字：
【还不错，至少他们已经开始好奇了。】
刚按下发送键，他忽然注意到窗外闪过一个人影，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他猛地站起来，拉开窗帘，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但刚才那个人，不见了。
林深的手紧紧攥住窗帘布，眼神变得锐利。
下一秒，他手腕上的手表再次轻微颤动。
就像……某种信号，正在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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