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幼儿园彩虹滑梯后面，看着手机里阎王发来的加密文件，突然觉得当年单挑仙界的时候都没这么慌过。
文件标题是加粗黑体：【关于谢思归小朋友在生死簿涂鸦事件的处理意见】，附件里还贴心地附上了我儿子用判官笔在奈何桥栏杆上画的抽象派全家福——谢必安被画成八爪鱼，我头顶长着恶魔角，魔尊倒是人模狗样地戴着天使光环。
"林思归家长在吗？"穿粉色蓬蓬裙的孟婆老师探出头，"轮到您家孩子入学面试了。"
我捏着嗓子装温柔："老师，我们家孩子叫谢思归......"
"妈妈你踩着我新抓的宠物啦！"奶团子从花坛里钻出来，手里攥着条挣扎的梦魇兽，"小黑说它可以变成彩虹小马！"
孟婆老师的汤勺开始冒黑烟。
十分钟后，我坐在冥界第一幼儿园的蘑菇凳上，对面坐着穿西装的阎王园长。他背后的全息屏正在循环播放谢思归的光辉事迹：把月老红线系在牛头马面蹄子上，用三昧真火烤地府锦鲤，最绝的是上周用往生花汁给玉帝染了个杀马特紫毛......
"经过园务会讨论，"阎王推了推金丝眼镜，"我们认为谢思归小朋友需要特殊教育方案。"
我拍案而起："你们这是歧视混血儿！"
"不不不！"孟婆老师赶紧打圆场，"我们是打算成立三界天才班，特邀魔尊担任体育老师，嫦娥仙子教形体课......"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谢必安踩着改装版风火轮破窗而入，勾魂索上还挂着个挣扎的仙界监察使："阿满，天界在幼儿园装了三百个监控探头。"
"这位家长！"阎王园长的假发吓掉了，"我们这是正规教育机构！"
谢必安把监察使塞进垃圾桶："昨天思归说在玩具房看到窥心镜。"他指尖燃起幽蓝冥火，教室墙壁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符咒，"还是最新款的5G联网型。"
我额角青筋直跳。这届仙界不行啊，偷窥都偷到早教领域了！
"爸爸！"谢思归突然举着蜡笔冲进来，"我在小黑肚子里找到这个！"
梦魇兽吐出个微型八卦盘，投影出玉帝那张老脸："咳咳，本座这是关心下一代成长......"
我抄起孟婆汤保温杯砸过去："关心你大爷！上个月你给思归送的生日礼物是《仙界公务员考试真题》！"
全息投影晃了晃，切换成天庭托儿所的招生广告："......包教腾云驾雾，附赠蟠桃增高套餐......"
谢必安的勾魂索突然缠住我的腰："走了。"
"等等！"阎王园长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天才班需要赞助商！往生花餐厅冠名费打八折！"
当晚的家庭会议在往生花餐厅顶层召开。魔尊把直播镜头怼到谢思归脸上："老铁们！这就是三界最强熊孩子！关注主播参与投票，决定他明天拆南天门还是北天门！"
谢必安把儿子拎到儿童座椅上："解释下，为什么在阎王茶里放大笑符？"
"阎爷爷说妈妈像母老虎。"奶团子晃着脚丫，"但是小黑说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老虎！"
我捏碎了个孟婆汤杯子。
魔尊的直播间突然飘过金色弹幕：【重金求购谢思归同款拆家教程！——玉帝小号】
"都严肃点！"我把亲子鉴定拍在桌上，"天界明显在打思归的主意，他继承了我的往生花血脉和谢必安的仙魄......"
厨房突然爆炸。烟雾中走出个穿汉服的小正太，手里捧着焦黑的蛋糕："母亲，生辰快乐。"
全场死寂。
谢思归兴奋地扑过去："哥哥！你从画里出来啦！"
我盯着小正太眉心的往生花印记，缓缓转头看向谢必安："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谢必安的白袍无风自动："五百年前，你把我捅下诛仙台时......"
"停！"魔尊举起自拍杆，"这段要付费观看！"
小正太突然伸手点在我眉心。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五百年前的雪夜，我抱着个气息全无的婴孩跪在往生花海，谢必安抽出一缕神魂注入画卷......
"谢长留。"小正太躬身行礼，"见过母亲。"
厨房又炸了。这次是阎王顶着锅盖探头："那什么......亲子鉴定可能得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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