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吧，霁尘和江心白实在不好开口劝。
越劝，事情可能还往越不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二人难得竟一致默契地，保持沉默。
已经抵达人界叶心遥家的楚悠，正受到热情款待，却连续不断地打着喷嚏。
叶心遥还以为是西凉边境比其他地区冷，忙不迭地让下人去拿了披风来，给楚悠添上。
虽然在凡界不能使用灵力，但楚悠的体修已致金丹，真不至于被这么点儿寒气就冻着。
只是盛情难却，她便也将这披风披在肩上。
完全没注意到，宴席上有一妙龄男子，在看到楚悠披上披风时，略显羞涩地低下了头，可神色中的欣喜，却完全掩饰不住。
“咳咳！”
叶心遥提示性地轻咳了声，对方才立刻收敛，前者才举杯对楚悠道：
“楚悠妹子，都过去一年多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没想到今日竟还盼得你来我府中盛情拜访，还送了我那么多礼品，着实是破费了。”
楚悠笑着也朝叶心遥举杯：
“哪里哪里，前些日子是家中有急，所以一直未来得及拜访心遥姐姐。
今日突然造访，是因有事相求，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
叶心遥连连摆手，“你有何事尽管说，只要我叶某人帮的上忙，定然鼎力相助！”
“这……”
楚悠看着满屋子的人，欲言又止。
叶心遥继承了叶家的经商之道，怎会看不出楚悠在意的点，连忙对左右道：
“我与楚悠妹子有要事相商，你们都先下去吧。“
所有人都顺从地鱼贯而出，唯有那妙龄男子很是不舍，眼睛都快黏楚悠身上去了。
还是叶心遥略显无奈地半劝半警告的一眼，对方才闷闷不乐地退了出去。
叶心遥这才直接搬了把椅子，挨着楚悠坐下：
“楚悠妹子，如今就只剩下咱们二人了，你有何话要问，但说无妨？”
楚悠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大门，这才道：
“心遥姐姐，你如今有几位夫郎了？
还会收新人吗？
每次收新人，先前的夫郎们，会不会吃味？会不会不开心闹腾呀？”
叶心遥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
见楚悠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叶心遥哭笑不得，因为这等问题在她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我西凉国女尊男卑，有地位或者有家底的女子三夫四侍，实属平常。
只要妻主待他们好，便是他们三生有幸。
妻主添新人或是偶尔宠幸下通房小厮，那都无伤大雅。
我们这等商贾之人，娶的正夫侧夫多是养尊处优之辈，受不得与我们奔波劳累之苦，又担心我们被外头的狐媚男子勾搭走，还专门会让可信任的贴身小厮跟随伺候我们呢，何来吃味一说。”
“好吧……”
楚悠发现，她的问题和叶心遥的问题，其实是存在本质差别的：
“心遥姐姐，那你爱他们吗？
平日在府中，他们不会争宠吗？”
“自是喜爱的！不爱，我干嘛娶他们呀？”
叶心遥只觉楚悠格外好笑，“至于争风吃醋，那还平添了情趣！
你只要雨露均沾，尤其是确定好正夫人选，多给正夫格外的宠幸，他定会帮你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正夫？”
楚悠喃喃重复着，脑子有一瞬的迷茫。
叶心遥看出来了：
“楚悠妹子，别告诉我，你尚未定正夫？
上回我见到那两位，难道不是？”
“不是！”
见楚悠否认，叶心遥心间一喜，正觉得自己的弟弟有希望，却又听楚悠道：
“他们都是我的夫君，不分正侧！”
她也从未想过，要将他们分正与侧！
这却将叶心遥给弄懵了：
“不分正侧？那后宅总之事，总归要有人做主，来管理吧？”
楚悠想了想：
“我没有什么内宅事务，而且，我们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点。”
叶心遥：“那你们谁来挣钱养家？”
“挣钱吗？”
楚悠又思考了一番：“差不多算是一起挣钱，但主要应该是我。”
她有上官子谦在百宝斋的股份，基本上已经实现财富自由了。
申屠胤的各种提升修为的药膳和灵丹，放在百宝斋，也进了无数的晶石。
霁尘根本就是活人招牌，不是赚不了钱，而且根本轮不到他，大家也不需要他在这事儿上花费心神。
就是彼此之间——都很宠！
叶心遥了然，以为楚悠家里的夫郎顶多是帮衬，动了心思：
“其实这般没有正侧大小之分，看似公正，时间久了，可能还是会出问题的。
比如说家里中馈，总不能没人管吧？”
楚悠回忆了一番：
“好像，我们都是一起来管。”
叶心遥却咋舌：
“你身为女子，志在四方，怎能被那些事务所羁绊住？
你们家的夫郎们，真的是被宠过头了！
不然，你再挑个家境优渥且明事理的，作为正夫，也好让他们懂些规矩。”
“什么规矩？“
楚悠下意识便问了出来。
叶心遥只觉楚悠是被“欺负”惯了，竟连西凉国以妻为天这等规矩都不明白了，只能替她又讲了一遍。
楚悠了然，无谓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些繁文缛节，我不需要他们守这些，我与我的夫君之间皆平等，我不需要、也不想用这些去约束他们。”
“那……都平等了，他们万一哪一日不满你了，也想如你这般，跟别的女子走了，就跟你纳了，不对，按照你的话讲，如你娶了新人这般呢？”
叶心遥搞不懂楚悠，却有些替她担忧。
楚悠还从未想过，霁尘、申屠胤，甚至江心白，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
但只这般想着，她的心口就如同被抛进了酸涩的池子中，疼得难以自持。
这一刻，她才骤然明白，自己远比自己以为的，用情更深！
可一想到第六世的结局，楚悠像是下定了某中决心，定定道：
“我会尽己所能，付出所有心神，待他们好，让他们愿意留在我身边。
倘若做尽所有，依旧留不住。
我也会尊崇他们的选择，绝不为难他们。”
这一世，她将所有的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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