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的后院里,慕容家一行人被关押在一间破败的厢房中。
守卫们举着火把,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腐朽的木头散发着霉味,几只老鼠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地爬过。
"都怪我..."慕容老爷靠在墙边,声音颤抖,"若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能,怎会让你们陷入如此险境...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你娘的话,带着全家在云城定居。"
"父亲！"慕容雪薇跪在慕容老爷面前,眼中含泪,"这不怪您。是女儿不好,没有料到姜凌云如此丧心病狂。您别自责了,看您这样,女儿的心都要碎了。"
慕容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泣不成声："雪薇,都是娘没用。是娘连累了你。"
"娘..."慕容雪薇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您别这么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您们放心,女儿一定会想办法带大家离开这里。"
琉璃和小翠守在门边,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琉璃悄声道："大小姐,外面至少有二十个守卫,我们..."
"嘘。"慕容雪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慕容清羽,心中一紧。
"大哥！"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慕容清羽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我没事..."慕容清羽强撑着笑了笑,却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襟。
"大哥,别说话了,让我看看。"慕容雪薇小心翼翼地撕开他的衣袖。触目惊心的伤痕遍布他的手臂,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铁钳烙下的伤痕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这些畜生！"慕容雪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撕下自己的裙摆,动作轻柔地替慕容清羽包扎伤口。
"小姐,让我来吧。"小翠拿着清水走过来,帮忙清理伤口。
"雪薇..."慕容清羽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虚弱却急切,"你说姜凌云背后的人是谁？他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就连皇上的名号都不放在眼里..."
"大哥..."
"会不会是..."慕容清羽话说一半,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大公子！"琉璃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
慕容夫人也踉跄着走过来："清羽,我的儿啊..."她看着儿子满身的伤痕,老泪纵横。
慕容雪薇给大哥掖了掖衣角,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大哥别说话了,先养伤。我答应你,一定会查出真相,给你一个交代。"她转头看向父母,"还有父亲母亲,女儿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夜色渐深,厢房内只剩下几点昏暗的烛光。窗外传来守卫们交谈的声音,偶尔还有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慕容雪薇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顾烨...你在哪里...
"大小姐,您也休息一会儿吧。"琉璃心疼地看着她。
慕容雪薇摇摇头："你们先睡,我守着。"她的目光落在昏睡过去的慕容清羽身上,又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父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夜深了,厢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声压抑的啜泣从角落里传来。
琉璃循声望去,看见小翠蜷缩在墙角,肩膀微微颤抖。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惊醒了其他人。
"小翠,怎么了？"琉璃轻声问道,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琉璃姐..."小翠抬起头,眼睛红肿,"我们...是不是会死在这里？"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看见大公子伤得那么重,姜凌云又那么狠毒..."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琉璃搂住她的肩膀,却也红了眼眶,"大小姐那么厉害,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可是..."小翠把脸埋在手心里,"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慕容雪薇的声音突然响起。
琉璃和小翠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只见慕容雪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们身后,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看不清表情。
"大小姐..."琉璃欲言又止。
慕容雪薇在她们身边坐下,轻声道："害怕是正常的。若是连害怕都不会,那才是真的傻。"
"大小姐..."小翠抽噎着,"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软弱..."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慕容雪薇拍了拍她的手,"你能留下来陪我们已经很勇敢了。"
琉璃握紧了拳头："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姜凌云说...说要等皇上来..."
"顾烨不会轻易中计。"慕容雪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姜凌云背后的人显然不简单。他们这么有恃无恐,必定是..."她突然停住,目光落在窗外的守卫身上。
"大小姐？"琉璃疑惑地看着她。
慕容雪薇摇摇头："先不说这些。你们两个也累了,去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是个艰难的日子。"
"那大小姐您呢？"
"我再守会儿。"慕容雪薇看着熟睡的家人们,"你们放心睡吧,有我在。"
琉璃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雪薇轻轻推开。她只好拉着小翠回到墙角。
深夜,顾烨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影卫单膝跪地,"江南来信。"
顾烨接过信件,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他猛地站起身,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召集禁军,立刻启程江南！"顾烨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陛下,朝中事务..."大臣欲言又止。
"着令丞相监国。"顾烨大步往外走,"传旨兵部,调三万精兵即刻南下。任何人敢阻拦..."他转身,眼神凌厉如刀,"杀无赦！"
"遵旨！"众人跪地。
马蹄声响彻夜空,顾烨带着精锐骑兵已经冲出皇城。他握紧缰绳,眼中杀气腾腾。
"雪薇,等我。"他望向南方,咬牙切齿,"姜凌云,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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