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智接受了方院长的建议，准备把《四色猜想的证明》投稿到《美国数学会杂志》上。
原因无它，只因为方院长和《美国数学会杂志》的总编辑有几分交情。
熟人好办事，学术圈也并不像常人想象得那么清贵，要不然每年数学期刊上怎么会出现那么多人情文章。
他当着方院长的面在网络上搜索到《美国数学会杂志》的投稿邮箱，正准备把论文发送出去，却被方院长制止了。
“你就准备这个样子投稿？”方院长不知是该赞叹李智勇敢，还是该嘲笑他无知。
李智疑惑：“我在网上看到别人都是这样投稿的啊，难道需要撰写成纸质论文？”
看来确实是无知。
“一般的学术论文，确实可以通过杂志社编辑的电子邮箱直接投稿。”方院长好为人师地解释道：“但是，《四色猜想的证明》是一般学术论文吗？”
李智此时也明白过来，他轻轻点头。
“像你这样贸然把《四色猜想的证明》发送出去，无非两种结果。”方院长左手手指轻敲桌面，发出“嘚嘚”声。
“第一种，杂志社的编辑认为这又是一篇类似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民科论文，直接拉进垃圾邮件中。”
“第二种，这篇论文被人慧眼识珠，然后改头换面，重新换一个名字出现在杂志上。介时，你身为一个普通大学生，如何让国外那些杂志社相信，这篇论文的原作者是你？”
第一种情况，李智倒是能够理解。
毕竟这些年，不断有民科宣布证明出诸如《哥德巴赫猜想》等世界难题，杂志社编辑见多了这类论文，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但是，第二种情况，就有点离谱了。
他问道：“难道国外学术界就这么黑暗，可以随意侵吞别人的学术成果吗？”
方院长看着他一脸的纯真，苦笑道：“当然，这种情况极少，但也不是没有。就像詹姆斯·沃森和弗朗西斯·克里克因一篇《脱氧核糖核酸的结构》而获得1962年诺贝尔生理及医学奖。其实真正发现螺旋结构的是他们的学生罗莎琳·爱尔西·富兰克林。”
“近些年，随着学术丑闻曝光率的加大以及学术不端行为惩罚措施的加重，恶意剽窃，随意侵吞的现象越来越少。”
“不过你自身的特殊性以及数学领域的独特性，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急剧增加。”
李智明白方教授的意思，自己身为一个大一学生，证明出四色猜想在世人眼中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此时有不怀好意的人恶意侵吞，那是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更何况，数学不像物理化学那样需要做各种实验，整个证明过程往往是数学家们仅凭一个聪慧的大脑和一支笔就完成了。
这样就无法留下有效的证据，来证明论文的归属。
就像大佬牛顿和德国数学家莱布尼茨，就曾为微积分的发现权争执了半个世纪。大佬牛顿甚至纠结整个英国皇家学会对莱布尼茨进行打压，致使他余生生活在穷困潦倒中。
思虑至此，李智担忧的问道：“老师，那您看我该如何发表这篇论文。”
“这样吧，我在国际数学界还算小有名气，就由我亲自撰写一封推荐信给《美国数学会杂志》的总编詹姆斯教授。”方院长已经很久没有写过推荐信了，就连那位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授的苏素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李智曾经靠着那封“伪造”的院士“推荐信”，在青大白嫖了好几位计算机学教授，自然明白燕大数院院长的亲笔推荐信的重要性。
他连忙站起身感激地说道：“老师，这篇论文中也有您的功劳，要不您老挂第二作者。”
在学术界中，一篇学术论文往往挂3至6个名字。
第一个作者当然是主要撰写人。
第二作者参与过写论文、改论文的人；有些则挂牛人或跟期刊编辑部比较熟的人，目的是为了使文章容易被录用；有些是朋友情分，所有挂名的肯定是有目的去挂的，并不一定得参与实质内容。
方院长为李智亲笔撰写推荐信，李智自认为要投桃报李，还上这份人情。
岂料，方院长闻言勃然大怒。
“呵，这篇论文我只是看了一遍，就能挂名第二作者，好大的功劳啊！”
他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李智，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老师吗？我承认，现在学术界确有不正之风，一些导师会借着掌握着学生毕业的大权，侵占学生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学术成果，在学生的论文上堂而皇之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但是，在咱们燕大数院，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方院长这番话让李智心生敬意。
事实上，他在高中时代就曾听说过一些大学的导师如何黑，甚至有学生因为得罪了导师，最后被迫退学。
既然方院长不接受这番好意，李智也就不再强求。
看到推荐信和论文都发送到了《美国数学会杂志》总编的邮箱内，李智也舒了一口气，毕竟《四色猜想的证明》是他的一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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