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上的研究人员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尸体四肢的皮肤被剥开，上身也顺着胸口处“Y”型的道口扒开，以至于他的内脏，他的四肢血肉，都清晰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徐然微眯着眼睛看着程劲松，却也用余光瞥着试验台上的动作。
只见那名研究员在实验台一侧的洗手台旁摘下医用手套，在洗手台用消毒液洗了手之后，拿起一旁工作台上的相机开始对着这名感染者的被拆开的尸体进行拍照。
他拍的很细致，从他的胸腔内部构造，再到他的肌肉纹理变化，肌肉纹理的细节等等，都进行了多角度的拍照。
徐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拍的这么细致，明明是要将其一一拆除后还要再进行详细比对，这种照片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过有限。
毕竟他们不是对着照片进行研究。
拖延时间？
徐然如此想到。
可他并未对此进行询问，只是继续看着程劲松，斟酌了一番之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程先生你也看得出来，我们是作战人员，不是研究人员，对于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能不能理解都是个问题，又何来看法呢？”
对于徐然避而不谈的回答，显然是在程劲松的预料之中。
“正因为你们的身份，我们才想问问你们的看法。徐先生，贵单位内部应该也有研究小组在对这个病毒进行研究吧？不知道你们的研究进度到了什么程度了？”
徐然面色微变，对程劲松的警惕心更加强了一分。
“哈哈，程先生似乎对我们单位的情况很了解。”
“了解谈不上，只是在官方公告上看到过疫情防控部队的分布情况，如果我所料不错，徐先生你们应该是驻扎在亚运公园的那支部队吧？”
徐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变得凌厉了不少。
“程先生，您问的这个问题，似乎过界了吧？”
程劲松哂然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计较。
“是我唐突了，不知道徐先生对我们的研究还有什么要想了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不如到我的办公室聊一下合作的事情？”
“合作？”徐然疑惑道。
程劲松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跟徐先生您谈谈合作。”
“不知道程先生要跟我们合作什么？”
程劲松突然面色一松，“哈哈哈哈，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徐先生如果真的想要了解，我们还是到我的办公室聊比较合适。”
徐然目光闪烁的盯着他，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抱歉了程先生，我的级别不够，没法和您谈合作，所以，办公室就没有去的必要了。”
“我们来这栋楼主要是想看看这栋楼里是否有幸存者存在，如果有的话，也想向其中的幸存者了解一下附近两所加油站的事情。”
程劲松恍然一笑，“那两所加油站的储油已经被我们抽吸过来存储起来了，实在抱歉，让徐先生你们白跑一趟。”
“现在看来也不算是白跑，起码知道在Z大旁边还有程先生这么一群人在为了人类的进化而努力，不是吗？”徐然笑着说道。
程劲松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情况，那我们就不打扰程先生你们的研究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徐然就要转身离开。
程劲松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微笑着看着徐然的背影和他身上全副武装的装备。
徐然三人往来路走了几步，速度不快，步伐很稳，手却一直握住胸前的枪柄上。
他不知道程劲松会不会冒险，但不代表他百分百不会冒险......
可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直到他们走到门口，程劲松都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
三人顺着那条两边住着不同“进化者”的走廊回到了放置着柱子的大厅，徐然难得的在此处停下了脚步，变换方向来到了那名小女孩儿“进化者”的柱子前，看着她上下沉浮的“尸体”心中黯然......
三人顺着电梯缓缓下行，陈锐在他的身后想要说些什么，可抬头看了看电梯角落的摄像头，又闭上了嘴巴。
19楼实验室内。
徐然三人离开之后，那名研究员便放下了手中的相机，人也松懈了下来。
他迅速摘下口罩和护目镜，帽子也被他扔在了工作台上，一副收工下班的模样。
OL女人也迅速来到了程劲松身边，熟稔的抱住他的胳膊，用浑圆在其上摩擦，身子也不再笔直端正，扭曲的靠在满头银发的程劲松身上。
“尊者，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程劲松脸上的和煦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与他年龄严重不符的桀骜。
“嘿，有没有用等几天不就知道了？戏已经开演，故事讲的也足够圆满，就看他们怎么理解了。”
“他们会相信吗？”女人娇滴滴的问道。
程劲松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脉脉含情的眼眸，“信不信又怎样？我要的，只是在他们心中种下那枚种子！”
“下面那两尊门神，他们的人动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却因为下巴被程劲松抬着，点头的幅度极小。
“嘿，我不怕他们有好奇心，就怕他们没有好奇心！”
程劲松放开女人的下巴，朝着一直观看的那个试验台上的尸体走了过去，随手从操作台上拿出一把刀，朝着台上的尸体就胡乱的刺了过去。
刀法杂乱无章，仿佛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一般，只十几秒的时间，尸体被打开的胸腔内的脏器便被扎的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下次演的像一点，拍照拍那么久干嘛？我们是研究他们的身体，不是研究照片！”程劲松朝那名研究员提醒道，可那人却满不在乎，只是坐在操作台上的空当位置，荡着悬空的双腿。
“把尸体收拾收拾，再弄一具新的尸体摆放好，我估计过不久我们还有一场大戏要演......”程劲松的目光闪烁，似乎在筹谋一场巨大的阴谋。
谁能想到，徐然所看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舞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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