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转头对小李道：“你手上的特产有三盒是给联络站的，你、大风和罗主任一人一份，口味都一样，待会儿记得拿走。”
小李脸上一红：“这、这怎么好意思？”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不好意思，”方颜道，“我能收养朏朏全靠你们通融，以后麻烦大家的地方多的是，一盒点心算得了什么。”
小李腼腆笑了笑：“我、我们都很佩服你，主、主任还让我多、多向你学习。”
“好说，”方颜也笑，“你有我电话，以后多交流。”
“午饭去哪儿吃？”苏让启动汽车，驶出停车位。
“小李呢？”方颜邀请，“跟咱们一块儿去吧。”
小李正要开口，被谢苒苒抢先打断：“别不好意思，这顿我请。”
她举起怀中的小狸花，抵着它的额头高高兴兴蹭了蹭：“你们都帮了我大忙，这顿饭谁都别和我抢。”
在她的主导下，四人挑了家苗氏酒店附近的饭馆。
趁着菜还没上，方颜拉着小李闲聊，小李刚开始还支支吾吾，后来禁不住套话，把004号联络站最近遇到的麻烦事通通抖了出来。
“老王、受了重伤。”他对方颜道。
“老王？”方颜隐约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但想不起来。
“就、就是那天，咱们在酒店见、见面，”小李道，“老王接到天虫、虫妖的消息，去医院看、看谢大爷，然后就和我、我们失去了联系。”
经他提醒，方颜终于记起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老王的名字，就是从罗师叔那儿，那天在苗氏酒店，罗十废同大风提到过好几次老王。
她想起那晚在医院，罗主任带着小李和大风匆匆离开：“你们那晚急着离开医院，就是因为老王？”
小李点点头，面上闪过一丝伤感：“老王现、现在还昏迷不醒。”
“有查出他为什么受伤吗？”方颜问。
小李垂下肩膀：“他是被一辆面、面包车撞的，但、但是面包车是假、假牌照。”
他低落了两秒，又道：“交警正在调、调查。”
桌上另外三人不约而同沉默。
谢苒苒抱紧小狸花，同情道：“你们玄术师也逃不过车祸？”
“我、我们也是人。”小李道，“也会受、受伤。”
方颜感同身受：“玄术师的身体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会受伤也会生病，一旦遇到紧急情况，除非能及时调动灵力，否则再厉害也没用。”
“那你捉妖怪不是更危险？”谢苒苒关切道，“你那个什么KPI，能不能不做？”
方颜瞥她一眼，笑道：“现在才来关心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担心过？”
“那时候不懂嘛，”谢苒苒端正脸色，“在我心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玄术师，但谁知道你们那么脆弱，我还以为你们都跟超人一样，能挡子弹呢。”
“能、能倒是能，”小李接话，“但挡、挡不了几下。”
谢苒苒“哇”地一声：“真的？”
她激动地抓住方颜的胳膊：“我终于明白国家为什么要把你们记录在案了，你们都是危险分子！”
方颜拨开她的手：“我是良民。”
她不理谢苒苒的异想天开，径直问小李：“还有贩卖妖怪的事情，最近有进展吗？”
“还、还在查。”小李道，“我对几个嫌、嫌疑人进、进行了记忆恢复，但、但都失败了。”
他沮丧地低下头，望着面前的茶杯不出声。
方颜拍拍他的肩膀：“修改记忆本来就不容易，何况还要把它们原样恢复，你别急，我相信罗主任一定有办法。”
小李默默点点头。
“你们没向总部申请援助？”苏让坐在一旁喝茶，直到这时才插话，“听说灵犀处有一位大记忆术高人。”
小李看向他，茫然道：“好像请、请了吧？”他摸摸后脑久，“听主任说、说几个地方都、都请了，还没轮、轮到咱们。”
“你们单位人手这么少？”谢苒苒咂舌，“听上去待遇也不好。”
小李憨憨一笑：“还、还行。”
苏让没再说话，垂眼继续喝茶。
吃过午饭，小李回了联络处，方颜带着谢苒苒回酒店收拾行装，两人重新和苏让碰头后，启程前往洪福村。
洪福村位于C市附近的一座大山脚下。
这一带以山地丘陵居多，只有洪福村所在的位置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几百年来当地以产粮为主，近些年又开垦了大片果园，种植了不少经济作物。
方颜一行抵达洪福村已是傍晚。
村口遇上等候已久的宋千里，他热情地朝方颜打招呼：“谢大爷听说你们愿意来，高兴得不行，叫我专程出来迎接。”
他跳上村民开来的三轮车后斗，对苏让招手：“先去村长家吃晚饭，吃完再送你们去度假村。”
“这附近还有度假村？”谢苒苒拿着手机搜索，“我还以为只有那种村民开的小旅馆。”
方颜透过车窗朝外打量：“这里风水不错。”
山明水秀，地势开阔，道旁的农田连绵不绝，远处的山峦形似卧龙，一条河流绕村而行，流水潺潺，水波清澈。
“宋千里他们家在附近开发了一个旅游景区，一期已经竣工，”苏让一边开车一边道，“上周开始营业，度假村所有用具都是新的，你们入住的房间也还没人用过。”
方颜想起这位挺讲究，笑道：“你朋友家里的产业，卫生肯定不用担心。”
“你们女孩子爱干净，”苏让道，“有什么需要可以提。”
谢苒苒在后座撸着小狸花，轻声自语：“我是颜颜的挂件，我很自觉，我没需要。”
她就坐在方颜身后，方颜从后视镜里看她，只见谢苒苒对她做了个鬼脸，方颜碍着车上不好动手，警告地看她一眼。
谢苒苒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扭头看向窗外。
她忽然“咦”了声：“他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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