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路漫漫
千老佝偻着腰背抚摸着仙鹤九儿的身躯，脸上洋溢着慈祥的温暖，可瑟瑟发抖的双手对于神仙境来说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尼采醒来后看到这一幕联想到昏迷前机老者所作所为，大致情形心中已经明了，身穿宽松的道袍来到门前空地上，看着每天将阳光挥洒在大地上的骄阳，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风吹来扯动着他的衣袖，呼啦啦衣服的抖动声预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右手放在胸口发现被机老者掏去的洞口已然长好，稀松的肌肉褶皱的皮肤表明曾经代表的神秘力量已经消失。
仰望天空，天高云淡，也有鹤儿再高空飞翔，只是见不到依稀的那抹色彩。
“嘎吱”千老推开房门走出，尼采没有回过头看他，虽然事情的种种属于无妄之灾但却因他而起，内心的谴责早已化为寒冰深埋于心。
千老沙哑的声音显得萧索：“九儿为修复你破损的大脑已用自己的神魂将其填补，现在只剩下一具躯壳，而机老者经此一役已不再是神仙境，临到高阁想要重新登顶难于上九天，世间百年不会再有他的身影。”
边说边走过尼采的身旁，立于一处高石上，本灰白相间的头发现已苍白一片，在风中飘舞仿佛天上的白云；只见他站在那里仿佛这片天地仅此一人，云不显不明，但凌绝于众生。
千老悠悠地声音徐徐道来：“你本不属于此界，项链所含之力也不是此界所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机老者夺你力量也不过是运用神通重塑一顶血肉之躯再将其魂融于于内，从而掌控此力以达绝顶。如我所料不差，那项链脱离你血肉便会烟消云散，要不你不会从他那里完好的站在这里。”
“今后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无限寰宇，芸芸众生，何去何从，你自行决定。”说完千老气势缓慢提升，这天已不再高因为有人与他并驾齐驱，从容抬起右手一指向天，这地不再无垠因为有人已与他同样厚重，左手下移垂直于地面一指点地。
“吾……为……世……界……。”随着千老深沉的语调，此山方圆十里已从天地间消失自成一界。
尼采感受到周遭的气息已经变化，本充盈着天地的真气现已全是千老的气机，转过身看着那具熟悉的仙鹤身躯，浑身颤抖一股陌生的悲呛揉碎了他那颗坚硬的心，眼泪刹那涌出。
拳头紧握，一丝丝不甘与因为自己弱小的恼怒像是大海中的风暴席卷了他的世界。
“我会回来，等我九儿！”像是梦呓般的言语却是那么的坚定。
千老依旧立于高石之上：“既然已经道别，那么就走吧。”
尼采感到眼前一花，已回到遇到仙鹤时的湖畔，清澈的水面欢快的鱼儿自由的游动。
一切一切好像是场梦，可清醒的人最悲凉。
“哗啦啦”溅水声一条粗大的蟒蛇风儿般来到尼采面前，快速伸缩的蛇信表示着它内心的激动与欢愉，像是想到什么忽又转身消失再出现时将卷起的尾巴展开，四颗獠牙落在地上；同时巨蟒张大嘴巴显露出自己刚刚冒尖重新生长的尖牙。
尼采伸出手臂轻抚它硕大的额头，对方欢快的扭动身躯，它满眼的好奇期待着尼采讲述如何神勇智斗仙鹤从而凯旋归来；可他萧索的神情已经告诉巨蟒现在的他并不想开口。
“回去吧！”抬腿站在巨蟒的额头上盘腿而坐。
一道黑色的旋风在山中横冲直闯，尼采看着四周快速移动的画面转而凝视前方，察觉出巨蟒的修行已在近日有所提高，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虽比同龄人孔武有力却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真气。
九儿用神魂将其大脑修复，可破损的丹田却像是条悬崖横在他面前，让他无能为力。
不久，熟悉的院落映在他的眼前，画面重回当初离开时的豪言壮志虽有不甘但却意气风发，现如今前路漫漫暗淡无光。
一袭干净略显陈旧的道袍出现在院落门前，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默然的平静，在道袍中是具肥胖的身影，袖口处挽起的白边在尼采的眼中透着不知为何有种温暖的熟悉。
“房间还给你留着，天色暗了进去休息吧。”胖掌柜说完转身走进堂屋，留下打开的院门等待着尼采。
从巨蟒身上跳下，向它摆摆手，蟒蛇知其意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移入林中消失于黑暗，尼采来到自己曾经的房间里，看到那个少年起初见到他有些惊讶，接着热情地帮他张罗床铺。
“谢谢。”尼采轻轻地说道。
少年还是那个与他雨夜相争的少年，听到尼采的道谢明显比见到他时更加吃惊，听下手中的动作半饷才想起要回复对方：“客气个啥子？”
帮尼采收拾好床铺少年扭捏道：“以往不懂事，仗着比你长几岁……这嫣红一走，你再一走我才知道平时做的不对。”说完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
尼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后背上的獠牙递给他两颗，然后脱去鞋子钻进被窝；温暖的床铺表明即使这段时间他不在，依旧有人每天给他晾晒被褥。紧攥住被沿拢住额头，眼眶早已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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