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同“啧”了一声，“尊上，那几个人打完架就不知所踪了，但您不一样，您是有编制的，这找人多好找啊，直接把账单寄到沽南楼来就行。”
沈符弦脸色阴沉，“这账单我不收，叫他们寄到妖王宫去，怎么说我也是妖界的人，归妖王管。”
这一个推一个，听起来倒是有意思，禾竹在旁听得津津有味。
闻同颔首，“那就听尊上的。对了，柯城的案子审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在他住处找到了乾坤盒，还有一些女性的东西，想必是文夏筝的遗物。”
“乾坤盒怎么在柯城那里？”禾竹问道。
“这可是宝贝啊，据柯城交代，他觊觎许久了，在文夏筝死后就偷走了。”
“那就劳烦闻同大人，把东西都交给我，回头我会转交给小夏的。”
闻同离开，没一会儿功夫就有治安队的人来，将一个箱子交给禾竹，里面大都是文夏筝的东西。
随后沈符弦又下令对妶姿、伏慈等人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身负重伤跑不远，已是日薄西山，撑不了多久。
“找到妶姿后，你打算怎么处理？”沈符弦问禾竹。
禾竹道：“处理叛徒，是尊上的事，干嘛问我的意见？”
“她所做的事，没少给你造成麻烦。我一向民主，自然会听听你的意见。”他说着，挺直了腰背，甚是装腔作势。
禾竹轻笑，“什么民主，尊上分明是偏袒人家。我才不要这份偏袒，被外人知晓了，会毁了尊上的清誉。”
“这份偏袒，你不要也得要。”沈符弦握着她的手，多了几分强势出来，“一万多年来，对我的负面评价从未少过，我早就不在意。唯有你，我希望在你的心里，对我的评价是好的。”
“尊上在我心里，自然是很好的。”禾竹抬头，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
沈符弦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害怕她再次走丢。
他从未与人说过失而复得之后的感受，除了欣喜，还有未知的害怕。
“尊上，我吃好了。”禾竹低声提醒他，一桌子的东西还等着收拾呢。
沈符弦这才回神，叫了人过来帮她收拾，顺便把贾前叫过来，让他帮禾竹整理发票，核算营收。
至于禾竹，被沈符弦带到了顶楼，共享二人时光。
——
山里阴雨连绵，多日不见阳光，湿的让人难受。
山洞里的空气浑浊不堪，墙壁上长出了菌菇，地上也有不少肮脏的积水，水里生了许多孑孓。
妶姿靠在山洞最里头，她身上被沈符弦的金光所灼伤，留下了许多伤痕，又不曾有好的环境休养，如今已多处腐烂。
身体正发着烧，出了许多冷汗，却感觉十分寒冷，不停地发抖，伏慈从外边匆忙赶回来，脱下蓑衣扔在一旁，把怀里捂着的两个馒头塞进妶姿手里
“我出去一趟，不敢有多大动静，这两个还是我偷来的，你填填肚子。”
妶姿看着那两个白花花的馒头，苦涩地笑了笑，“我以前从来不吃这玩意，没馅儿，一点都不好吃。”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喜不喜欢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神鹰军，他们应该很快就搜过来了。”伏慈面色严肃，“妶姿，若是他们搜过来，我会为你拖延时间，你要尽快逃跑，不要回头，知道吗？”
“你会死的。”
“我知道。背叛尊上不会有好下场，但这段时间下来，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奖赏，死也不惧。”
妶姿扯了扯唇角，虽然此刻很狼狈，但她那张脸依旧风华绝代，脸上的伤口与些许脏污，更惹人怜惜。
“听说，你曾经数次恳请尊上赐婚，让他把我许配给你，但尊上都拒绝了。”
不想旧事竟被妶姿给知晓了，伏慈觉得有些丢脸，低下了头，“尊上说，你是阴妖，与闻同是一体，无法与我成婚。”
妶姿轻笑，“谁说阴妖不能结婚，不过是他搪塞你的话术罢了。由始至终，他都觉得我终有一日会背叛他，所以我不想耽误了你这个忠臣。”
她抬起手，轻轻搭在伏慈的肩头，顺势靠过去，趴在他怀里，“只是啊，我的魅力还是要比你对他的忠诚大一点，我赢了。”
伏慈握着她的手，“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沦陷，此生别无所求，只求能与你长相厮守。如今看来，已无法完成心愿，但我会拼尽全力让你活下去。”
他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杂乱，似乎是一队人，正越靠越近。
“快走。”伏慈当机立断，推开妶姿。
妶姿的脸色也变得惧怕起来，往山洞口的方向看了看，“若还活着，川萝雪山相见。”
接着便消失在黑暗中。
伏慈捡起长剑，走到洞口，踢开挡在洞口的障碍物，正对上围过来的六名神鹰军。
为首的队长说：“都是昔日战友，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我们不为难你。”
但伏慈要为妶姿争取时间，紧了紧手中的剑，“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修为精进了多少。”
伏慈先前就受了重伤，不过因为要照顾妶姿，才强撑着，此时要面对六名神鹰军，哪里那么好对付，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拿下。
“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脖子上被架着两把刀。
“伏慈大人，我真想不明白，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尊上！”
伏慈不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已经尽力了，不知道妶姿跑远了没。
正当他分心的时候，远处一道光影闪过，眨眼间就到了他跟前。
沈符弦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提着奄奄一息的妶姿。
绵绵细雨下，他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的神情，叫人看一眼就吓得腿抖。
他将妶姿丢在地上，目视着前方，“伏慈，你以为拼死搏斗，就能让妶姿活下去吗？”
妶姿已奄奄一息，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光线之下，即使此时没有太阳，但对于她来说，依然是致命的。
伏慈见状，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尊上，看在属下千百年来尽心尽力的份上，恳请您给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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