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睡了没？”
凌晨时分，陈海川洗完澡正准备休息，床头的手机滴滴滴响了几声，QQ上收到一条来自钟主任的消息。
大半夜问我睡没睡，还管我叫小陈，这娘们没安好心。
陈海川心里暗自琢磨，却很快打字回应：“还没，最近睡眠不太好，与其被动失眠，不如主动熬夜。”
“钟姐，你怎么也没睡？”
跟三十出头的少妇聊天，幽默风趣只是加分项而已，要想拿捏住她那颗闷骚的心，还得学会如何把话题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海川心如明镜，钟慧敏在体制内，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也领教过各种各样的套路，之所以愿意半夜找他聊天，未必是出于寂寞，更可能是因为他是大学生，闲聊几句或能勾起她当年上大学时的青涩往昔。
事实证明，陈海川猜得挺准，钟慧敏对自己晚睡的原因避而不谈，却对大学生活颇有兴趣：“现在的大学生，好像都喜欢熬夜，我之前上学那会宿管很严，寝室刚熄灯就得上床睡觉，说话声音大一点会被扣日常分，第二天要是有早课的话，老师必点名，缺席扣大分，迟到扣小分，好烦的。”
陈海川看到这条消息笑了笑，心想你怎么不说那时候的大学生毕业后包分配呢，现在严进宽出，毕业后自寻出路，要么在家啃老，要么在职场上卷得天翻地覆，搞条毛咩。
“某些动不动点名、扣分的老师确实很烦人。”
陈海川感同身受的作出回应，又直白的抬一手：“不过，可能也是因为那时候大学管得严，所以才培养出许多像钟姐这样的优秀人才，不然靠我们这群80/90后，前辈们制定的宏伟目标和远大理想恐怕难以实现。”
这年头，社会上对80/90后的风评很差，诸如“垮掉的一代”、“非主流”等时代标签大行其道。
“你也很优秀的（憨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钟慧敏明知道陈海川这番话是有意逢迎，心理上却十分舒服，只是有一点她不太喜欢：“我年纪比你大了一轮多，你是不是应该管我叫姨啊？”
陈海川心说这女人是真的聪明，他故意明确年龄界限，想保持距离，直接被识破了。
“过分了哈，没经过本人同意，我不允许你偷偷给自己加辈。”
陈海川用调侃的口吻回应。
钟慧敏身为单位里的领导，平时极少听到这样的俏皮话，隔着手机屏幕都觉得有趣，不禁莞尔一笑：“你可真会说话。”
“只不过，有些规矩，你还不懂，以后要注意点。”
陈海川回了两个憨笑的表情，他意识到钟主任是在暗示郑光荣挨打那件事。
至于所谓的规矩，陈海川早就通透了。
这世道，如果你有钱，规矩是可以变通的，如果你有权，规矩是可以为你服务的，如果你既没有钱也没有权，那规矩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钟慧敏习惯性的点到为止，然后切换话题：“后天我要去广东金融学院调研，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跟我同行。”
陈海川挑了挑眉：“龙洞那边吗？”
钟慧敏微笑打字：“是的，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抽不出时间的话就算了。”
陈海川看了眼课程表，后天是周五，满课。
“正好后天没课。”
陈海川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对钟主任的身份定位是商业上的助推器，对她客气主要是想拿到更多的资源，不会掺杂个人情感。
陪同调研的事情很愉快的敲定下来，陈海川关掉与钟慧敏的聊天窗口，陈海川发现好友列表里“志当存高远”在线，随手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
“志远，深职院首批进驻公司技术部的30名IT实习生，成色怎么样？”
“可以说是捡到宝了，专业水平很高，动手能力也很强，根本不用怎么教，软件类的程序设计，硬件类的维修等基本功都挺扎实。”
梁志远有点兴奋：“其中有个叫何国文的，曾是国内‘红客组织’的注册成员，技术水平甩我十条街。”
“有没有刺头？”
陈海川问道。
“有。”梁志远如实回应：“还是这个何国文，个性比较张扬，恃才傲物，经常迟到早退，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室友也有样学样。”
“公司不养闲人，也不养大爷，给他安排一些有难度的工作内容，规定时间内能完成就留下，完成不了直接劝退。”
陈海川的态度相当干脆。
只有跟公司目标一致，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工作内容的人，才有资格留下来共谋发展。
“好的。”
梁志远想了想：“要不你改天抽空过来找他们几个谈一谈，确实是人才难得，我们的团购网点要向周边城市拓展，技术型人才多多益善。”
“嗯。”
按照合约规定，四月中旬深职院那边还有一大批实习生入驻，两个多月后的暑假，又有数百万高校毕业生涌入劳动市场，只要正常招聘，公司就不缺人手，真正缺的是高级人才和能力超群的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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