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人”“性”论
金戈打开一听橙汁，盖章姑娘打开一听葡萄汁递给庄梦晓，给自己开了一听苹果汁。金戈咕噜咕噜喝下半听，咂咂嘴，像布道一样开讲了：
“做人嘛，不能太拘泥自己。过去的人，一代代受礼教朿缚，心里有非非之想，嘴上却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思\u0027什么的。不敢和异性交往，更万万不敢做其他满足肉身欲望的营生。但即便在那种时代，有几个男性是从行为到内心都能称作是真君子的？像柳下惠那样真正坐怀不乱的，又能有几人？就是柳下惠，他有没有那种定力，我看也值得存疑，说不定是因为他那东西太不争气呢。”
他洋洋自得地转了转眼珠，瞄着庄梦晓，一字一顿地接着说：
“现在，人性解放了。别人把人性当一个词念，我把它拆为两个词，一个词是人，另一个词是性。哈哈哈，算是我钻研出的独到学问吧！你说呢？”
“闹了半天，金戈是臭屎橛啊！”庄梦晓厌恶地想。却在脸上没流露出来。待金戈收敛了笑声，才道：
“我听明白了。真看不出来，金兄学问，竟如此精进啊。你刚说的`人\u0027＿＿`性\u0027论，可谓震聋发瞆，闻所未闻！嗨嗨，知识分子，知识分子，这就是你的知，这就是你的识。今天才算叫我对你真要刮目相看了。不过，”他拖了拖声，盯着金戈问：“看样子你还有更实在的内容，急于和我说。我猜得不错吧？”
“哟！懂得一些读心术啦！”不知金戈真喝多了，还是装喝多了，他兴奋得欢呼起来。“这里没外人，我打开天窗说亮话＿＿确实，我是受了一个人的重讬，要我促成你俩做成一单生意。这单生意，大得不得了！”
“终于图穷匕见了。”庄梦晓的心猛一跳。“什么大生意那么了不得？”他问。
“把五行园拿出来，和他合伙办一个`金天鹅大世界\u0027，比这蟾宫游艺场还气派百倍。到时侯，招徕周遭数百里的豪客，招财聚宝，日进斗金，你想那有多了不得，情景谁敢比？你呢，摇身变成了不得了的大老板，弟兄们都会沾你的光！”
“啊！好撩人！我虽没喝酒，却要醉过去了。”庄梦晓故意长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做出一副醺醉了的样子。接着问：
“可是，银子不是好挣的。做什么生意，能像你形容的如烈火炒豆似的火爆？别是做南柯梦吧？”
“什么生意？”金戈更加得意，不觉手舞足蹈起来。“就是我刚才说的`人\u0027＿＿`性\u0027生意呗！除了走私军火，贩卖毒品，开赌场，世界上再找不出比它更赚钱的生意了！”
庄梦晓装作还没完全解除疑惑：
“看把你乐的，太早了吧？你想象中的鸡蛋还没孵出小鸡哩。”
“我说老弟，你用错了词。肏，谁有闲空儿要孵什么小鸡呀，”金戈说。“我们孵的是天鹅，金天鹅，懂不懂？而且，这天鹅很快就要从壳里探出它的金脑袋啦！”
“谁的创意？他实力够大吗？不会是他做梦时，被梦中的钱把大脑烧煳了说呓语吧？”庄梦晓问。
金戈不满地瞅了庄梦晓一眼，嫌他话说得难听。然而，他此刻不宜说责备话，便呲呲牙，挤出笑容，说：
“我这会儿顾不得怪你。估计你也猜出来了，我说的人是陈勇。就是他讬我找你的＿＿哎，你别插话，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一家更有来头的大亨，叫中央战略物资研究会，没听说吧？那可是用纯金铸的亮眼招牌。嘿嘿嘿，它也来参与开发。你看看你的命有多好吧，真是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哇！”
庄梦晓喝了口饮料，拍了拍额头，说：
“承你们瞧得起，对我青目有加。但是，我听着别扭。我研究的东西，从大处归类，属於城市美学，你们的好多话和城市美学沾不上一点边儿，更与心灵美学相悖。人嘛，不能像猪一样，睡在烂泥里，却把那种生活当作享受。所以，不兜圈子了，我爽话告诉你，动五行园念头的事儿，一切免谈！我这就告辞。”
金戈没料到突然把话谈崩了。见庄梦晓起身要走，他忙拦住。说：“兄弟，兄弟，急啥呀！凭咱十好几年的交情，啥事不好说？你别说走就走呀！这多伤感情！”
他的口气近于请求。
庄梦晓停下步，犹豫了一刻，最后，面上浮出坚毅的表情，既冷峻又婉惜地说：
“唉！咱俩选择的路不同。实话说吧，你的灵魂，已经抵押出去了，抵押给了魔鬼撒旦。从此，咱俩恐怕要割席弃交了……”
说完，庒梦晓拂袖走了。
金戈怔怔地瞧庄梦晓离去，既失望，又伤感，更后悔。
他失望的是想促成的事落了空，伤感的是自此与庄梦晓的交情或将不再，后悔的是不该轻率依了陈勇的主意，结果闹得如此难堪。
原来，前段时间陈勇很着急地把金戈邀至一个隐蔽的酒馆对酌。席间，又提出要他当牵线人，尽快找一趟庄梦晓，谈谈能否合作开发五行园。如果庄梦晓同意了，就不用耗费心思打范邸的主意，一下子就直接把五行园盘下该有多痛快！金戈本来觉得这是无何希望的事儿，所以只支吾应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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