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更多的怪异故事
钟平一直在痴迷地听，边听边在眼前晃出一幅幅神奇的画面。一听庄梦晓这最后的解释，甚觉不过瘾，叹息一声说：“我不希望那是主编的幻觉。”
靳少艾也插言：“要说那是幻觉，也是不寻常的幻觉，里面带着别个说不透的成分。”
何婷婷和张小颖只是很有兴味地听，欢喜地笑，却不表露看法。
庄梦晓眼神向她俩掠了一下，闹不清她俩在想什么，更不知她俩怎么想。略一沉吟，便做起解释：
“我刚才说的，全是为了趁个热闹。坦白点说，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那到底是我看见的事儿，还是我经历的一个梦，再不然就是我从什么书上看到的故事残留在脑海。你们是知道的，我经常看《捜神记》《聊斋》之类的书。你们就把我刚说的情节，当作哪本书的产物，是一个玄幻的小故事，听过就忘了吧。”
牛犇却说：“不假，是够玄幻的。但我觉得，那是真实的。”
庄梦晓拍了拍他的肩：
“传说的魅力，就在于它让人都希望那是真实的。如果我说五行园里的某块石头，是女娲补天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遗石；说园里的水池，是某个年头从银河泻下来的一匙水；说墙下的某块石头是大禹治水歇憩时曾经坐过的。这样一说，好多人是喜欢听的，都愿意信其有，还爱转述给别人听呢。世界上，像孔子那样不言怪力乱神的人，委实不多。”
牛犇仰了仰脸，指着自己的脑门说：
“我就属於宁愿信其有的那号人。你们知道吧？这些日子，关于五行园的故事突然多了起来。我在街上摆摊，和不少当地老户混熟识了，他们就给我讲了不少掌故。除了说园北水池的蛤蟆，还说起园南那两个湖里更藏着古怪。月圆的时候，有人曾见一白一黑两条大鱼，怪怪的，用尾巴支起半个身躯在水面上游，还交互绕圆圈玩，使得水面画出了一幅图案，俨然是旋动的太极图。还传说，西墙角有棵苍老的枸杞，某次雷雨过后，露出了根，粗如人臂，状如一只紫褐色的狗。更怪的是，有个见着它的人想挖走它，找来挖掘工具时，老枸杞根却不见了，是趁他取工具的空儿跑掉的。有个说法，百年枸杞，其状如犬。可见五行园这棵，因为吸足了天地精华，早就成精了。”
“哎呀，”庄梦晓深感惊异，“这一些，我倒是从没听闻过。真是越传说越神秘了！”
坐在一旁的张小颖这时开口了：
“牛老哥，你想过有关五行园的传说，为何近来突然多起来了吗？其实，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好多人都知道了某某正在打五行园的算盘。你想想，本来市民早就认定五行园的地下藏着灵气，关系着锦江的风水，在这种特定时侯它的传说不盛传，那才叫怪哩。背后的潜台词是，全市人共享的好风水，不能让某一两个贪心的家伙用霸道手段，独占了去！”
大家一想，对呀！就是这么回事。这层分析太恰当，太切合逻辑了。
“高见，实在是高见！”马骐翘起拇指夸张小颖。
“你夸错人啦！”张小颖爽快一笑，说：“这是婷婷姐的分析，她说给了我。嘿嘿，我不过是个转述者而已。”
“嗨呀，”牛犇拍手喊起来，“我太佩服这分析了。聪明，精辟，说得太到家啦！老实说，我也琢磨过其中原因，却始终没琢磨到这一层上。惭愧，嘿，太惭愧！”
随后，在座的便你一言我一语发表议论。靳少艾听得格外仔细，边听边心里喊：爷爷，爷爷，您听见了吧？不用担心，五行园早已经扎根在公众心里了，牵动着百万人的神经，歹人是抢不走它的！
这次聚会，大家谈兴阑珊，离开杂志社的时候，将及夜里十一点，仍觉意犹未尽。靳少艾驾着车，把每个人逐一送回去。
他回到寓所时，在楼前立了一会儿，仰头看了看。夜空沉寂，空廓而明净。星河粲粲，斜向东南流去，平静而耀目，浩阔而邈远。
“这会儿，爷爷，你在做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刚刚从那德式小楼里出来？哟，梦晓哥把杂志社迁进去了。真是｀宝剑送与壮士，红粉赠与佳人＇，馈赠给他那小楼，太合适了！”
这么想着，他的思绪悠悠飘起，顺着亮闪闪的银河，悄然飞向了迢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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