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更没太多秘密可言，所坚持的底线不过保证只在圈内流传，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哪怕本来没影儿的，说的人多了，一个本该凌乱不堪的故事经过一张张口，自然而然的圆满成一个逻辑合理的、情节曲折的、内情动人的事实，再说起来，打头的，就不是据说如何如何，而是真相怎么怎么了。
人的名，树的影，圈子里的导演、制片人，吕言认识一部分，但放在全体而言，只是极少的一小撮，一个跟经纪人好了的艺人，于同行，只是饭桌上闲来无聊时一笔有趣的谈资，但背着老婆跟经纪人搞的不清不楚的，就是人品存在问题了，一个屁股都坐歪了的艺人，还能指望艺德？
“怎么澄清，发张声明？你觉得现实吗？”她嗤笑了下，道：“本来就是没影儿的事儿，我一个女孩都不怕，你怕什么？”
“呵”他笑了下，倒并非表示自身的无所谓，而是她对自己的形容，只是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下俩人所追逐的利益重合，在外人看来自然关系亲密，或许三年以后，难说会不会站在对立面上，在当初，王氏兄弟与王晶花也度过了一段令人眼红的蜜月期，但各自的利益诉求又注定了今天的局面，他跟李雪之间，未来同样是注定的，这点上，他心里十分清楚，但该采取的措施，还是得采取的。
“咚咚咚”
“进”
“领导，又接到了几个传来的剧本，递给吕言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短发的女孩走了进来，看到侧面坐着的吕言，丝毫不觉尴尬的笑了下，道：“吕老师也在呢。”
吕言点了点头，没吭声，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又担任什么位置，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职员，之前林林总总也见不少公司的员工，在李雪跟前不说战战兢兢，却极少跟眼前这位那么坦然。
“哦，是吗，娜娜你也坐，正好聊聊这事儿”李雪指了指吕言对面的一侧的位置，又转过头对他说道：“咱们公司的大将，也是你的顶头上司，李娜。”
吕言心里稍微明白了点，能说是他的顶头上司的，只有艺人经纪部的经理，好像李雪以前就是从这个位置上来的，起了身，道：“你好，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场面话的成分更多些，签约至今，已然小一年，今儿个还是头回见这位，想来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哪里的话，我们还得指着吕老师您吃饭呢，相互照顾才是真的”李娜轻笑了下，她的头发很短，却很厚，一侧自额前偏成一道弧线，最底端恰好抵着下巴位置，遮了小半的圆脸，另一侧却又全梳向了耳际。
李雪又从桌上拎过来两本，丢在吕言面前：“喏，加一起就是这两天全部接到的，对了，昨儿个张制片跟我打电话，说想让你去演《鹿鼎记》的男一，你怎么考虑的？”
吕言拿起了一本，头也没怎么抬：“你就跟他说，我的档期排到后年了，没空。”
“那你先看看手里这几个”李雪一早就知道他不会接，张记中跟他的关系她稍微了解点，既然能把电话打到自己这，原因几乎可以想的到，他跟吕言没谈成。
李娜本来笑吟吟的，只是听到两人的对话，她脸上的笑凝了下，偷偷瞥了俩人一眼，不着痕迹的低了下头，让一侧头发遮了大半的表情，李雪比起王晶花处事上算不得强势，但当面拒绝她的下属现在不是调离就是去了同业，但看眼前的两人，似乎再微不足道不过，传闻，也许是真的吧。
“范府大院？哎，对了，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个乔家大院吗，怎么样了？”吕言看了眼名字，觉得眼熟，一琢磨，就想起来之前李雪极力推荐的《乔家大院》来，在关于戏的选择上，李雪有事没事老是想替他拿主意，若是《乔家大院》赔了个底儿朝天，以后她大概也不大好意思再搀和。
“已经提档了，央视一套的开年大戏”李雪语气略微有些发酸，如果吕言当初接了《乔家大院》，再加上国庆档的《京华烟云》，纵然几年内拿不到任何奖项，人气至少不会再出现反复的情形，只是木已成舟，纵然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唔，是吗”他挑了下眉梢，心里说没想法是假的，以中影的背景，《贞观之治》都没给推荐成，没成想《乔家大院》倒是分了最大的一块蛋糕，谁让人导演是胡玫呢，毕竟是央视的老人，大概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吧。
“我拿回去看看”他把本子搁在一边，又捡起了另外一本，一看名，乐了：“这部戏的制作方是哪家？”
《越王勾践》，男一已经定下了，陈保国，以他新科视帝的名气，剧本递到他跟前不是多稀罕的事儿，只是单他出演并没什么可稀奇的，这两年陈保国接戏上了瘾，一部接一部，没完没了了跟，但凑巧的是陈道明前段时间刚接了《卧薪尝胆》，就是不知道俩人谁先谁后，反正他是瞧出来了点意思，俩人这是卯足了劲儿对着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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