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来的急，肩头还沾染着三两片雪花，踏入暖阁内的刹那，雪花融化，只留下一片湿濡。
望着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顾烟罗竟觉得自己有几分心虚，她连忙站起身，“阿晏哥哥。”
萧九宴喉结轻滚几下，他大迈步踏入暖阁，径直走到贞妃身前，“参见母妃。”
贞妃连忙示意他不必多礼。
暖阁内气氛一时僵住。
片刻后，萧九宴沉冷的嗓音响起，“本王不同意。”
话落，他一把攥住顾烟罗的手，“母妃，本王先送阿罗回府。”
贞妃连忙点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揪紧手中的锦帕，“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说着此事时他来了。”
若这件事顾烟罗直接跟萧九宴说也就罢了，偏偏是在她跟贞妃说时，意外被萧九宴听到。
难免萧九宴的情绪会变。
顾烟罗被萧九宴拉着离开未央宫，一路出了宫门，坐上烧着暖炉的宽敞马车。
顾烟罗一路都观察着萧九宴的神情。
看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那双黑沉的眸，似乎染着些许戾气。
顾烟罗被萧九宴拉着上了马车。
她刚要蜷缩到角落坐下，手腕突然被萧九宴攥紧。
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萧九宴扯进怀中。
他将她摁在腿上，修韧有力的手臂，霸道地圈着她的腰。
萧九宴凝眉，掩下眼底戾气，沉声问，“再说一遍，本王不同意。”
说完，萧九宴从怀中掏出他的庚帖，“这是本王的，还想等明日，既然你如此想，那就今日。”
顾烟罗：“……”
萧九宴强硬地把庚帖塞进她的手心，“握紧了。”
顾烟罗：“……”
她眼睫微颤，目光闪烁，“你先听我说，我去战场，是担心外祖的身子，毕竟他年事已高，我跟娘亲都不放心，但战场上的事谁都不能保证，我万一真的有事，我不想连累你……”
萧九宴听着顾烟罗这番话，他被气得胸膛微震，喉结滚动几下，“顾烟罗，你是要把本王气死吗？”
顾烟罗懵了，“啊？”
“我这不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唔！”顾烟罗的话还未落下，萧九宴大掌突然抵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他惩罚一般，轻轻咬她的下唇，顾烟罗疼的嘶了一声，萧九宴便顺势撬开她的唇舌，攻池掠地。
顾烟罗被亲的脑袋发热，耳尖发烫。
萧九宴却完全没有松开她的意思，继续重重地吻着她，直到顾烟罗被亲的意识迷离，似乎是被亲懵了一般，萧九宴才终于松开她。
他的大掌拖住她的脸，一双眼深深凝着她，“无论你有没有事，你都是本王的王妃，若你真的出事死了，本王便随你而去，与你合葬，若你没死，更要与本王成婚。”
那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顾烟罗的脸颊，她听到萧九宴说，若她死了，就随她而去与她合葬时，确实愣住了。
在她的认知中，萧九宴是必须成为明成新帝的那个人，他有坦荡的前途和光明的未来，所以她不认为，这样的萧九宴，会为了她，放弃这一切。
所以她会提前解决好一切，不想萧九宴为难。
“你不想要皇位，不想要权势吗？”顾烟罗怔怔道。
“在你心中，本王是一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人吗？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活下去，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哪怕本王不争不抢，也会有人来陷害。
为了活下去，有些事必须做，但如今本王有你，若本王必须在权势和你之间做出抉择，阿罗，你不必怀疑，本王的选择一定是你。”
萧九宴话落，他沉眸逼近，抵在顾烟罗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顾烟罗震惊地看着萧九宴，她的心口，随着萧九宴的话，微微颤了颤。
她突然紧紧抱住萧九宴。
萧九宴收紧手臂，将怀中的人儿圈得更紧，“阿罗，如今你只是上战场，随军行医，往后哪怕你要上刀山火海，你都该将本王视作后盾，而不是把本王推开，知道吗？”
顾烟罗埋在他的颈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雪融化的冷气，她重重点头，往他怀中贴的更紧，“我知道了。”
“我明日便要随军离开京城，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阿晏哥哥，我会想你的。”
顾烟罗闷闷的嗓音从萧九宴颈间传来。
他手臂揽着顾烟罗的细腰，将人往怀中勾的更紧些，“嗯。”
“嗯是什么意思？”
顾烟罗抬起眼睛，她看向萧九宴，“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比谁都要惜命，需要本王交代什么？”
顾烟罗幽怨看着他。
都要分开了，还不知道说些好听的安慰一下。
顾烟罗扭过头去，却被萧九宴追上来亲了一下耳垂。
顾烟罗小脸瞬间涨红，她作势就要从他怀中离开，却被萧九宴强势摁住，不由她动弹分毫。
“你都说了要分离许久，还不准本王再亲两下？”萧九宴低哑嗓音响起，“往后你不在本王身边，也好有个念想。”
顾烟罗眼角微抽。
怎么？她离开后，他便要靠着亲她的这些记忆存活吗？
顾烟罗正欲开口，又被萧九宴勾着腰往前。
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脊背往上，触碰的刹那，一股酥麻的感觉袭来。
顾烟罗微微抬起后颈，被迫仰头，更深地迎接萧九宴的吻。
他吻的极深，似乎要将顾烟罗吞吃入腹般。
渐渐的，他的吻下滑到纤细白嫩的颈间。
马车上不冷，顾烟罗被萧九宴抱到腿上时，肩头披着的披风便已经滑落。
隔着衣裳，顾烟罗的手指无意落在他的腰腹间，察觉到那收紧有力的腹肌，以及那微微发硬的地方，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恍然间，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她曾装傻看到萧九宴出浴的画面。
医书上说。
那里很大，对女子有好处。
但是如何对女子有好处的，她也不太清楚。
顾烟罗胡思乱想着，萧九宴突然松开她，他眸光暗沉隐忍，抱着顾烟罗把她放到一侧的软垫上，深吸一口气，侧眸拉开马车的车帘，任由马车外的寒风席卷而来。
冷意渐渐平息他喉间的燥热，萧九宴松口气，这才回眸看向顾烟罗。
就看顾烟罗一脸茫然，澄澈清亮的眸子满是疑惑，“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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