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魔修偷盗宝物一事。
如今的通天楼戒备森严，除了员工外，就只有顾律一行人留宿于此。
就连跑来结账的白霁月，都被赶出通天楼，转而去了旁边的文雅阁落脚。
苏言倾从小白的手中接过固心丹后，并未当场服用，而是上楼给陆玄墨送药去了。
宴郁和顾寒臣面面相觑，最终接受了假扮伴侣的建议。
毕竟大局为重，事关魔修进犯妖界之事，两人商议着先去一趟南海鲛人族，过个明路，顺便打探魔修的下落。
而那道隐藏在角落的熟悉身影也随之消失。
与此同时。
赫连樗雪正与白子画谈论五年前与虞瑶相逢的事情。
白子画伤得并不重，服用了赫连樗雪赠予他的灵液后，外伤好得七七八八。
他不疾不徐地撇开灵茶上的浮沫，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的意味：“那年我双手持剑，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直到我遇上了虞瑶。”
“她入魔时火力全开，修为直逼渡劫后期。别说一招了，我连她半招都接不下。”
“幸好她给自己身上下了禁制，一旦对普通人心生杀念，元神就会自动出窍，阻碍肉身的行动。”
“虞瑶当时来到妖界，目的并不纯粹。她是想借用鲛人族的浮光珠，来镇压体内的心魔。”
“后面听说浮光珠失窃，她才决定与我联手。虞瑶帮我寻找失踪的妻子，而我替她去一趟南海鲛人族打探浮光珠的讯息。”
“这些年她一直杳无音讯，以她渡劫后期的修为。我怀疑她要么得道飞升，要么渡劫失败陨落了。”
“你可知，那浮光珠到底为何物？”白子画压低嗓音，缓缓说出一长串话。
赫连樗雪停顿片刻，不可思议地低呼道，“你是怀疑......浮光珠就是蛟龙内丹？”
“不错，”白子画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当年打探到，浮光珠早在伐魔大战中就损坏了。”
“虽说还能用，法力已大不如前。浮光珠失窃后，鲛人族非但不急于找回它，反而借此机会开罪走禽一族，试图稳固南海的地位。谁也没想到那小偷竟然是冲着封印去的。”
“不过就算是残破的浮光珠，那也是解除封印的关键钥匙，绝对让它不能落入魔修手中。”
赫连樗雪深思片刻，一双瞳孔颜色天生比别人淡上几分的双眸，缓缓抬起，目光幽深诡谲，“只要浮光珠不落入魔修手中就行了吧？”
“除了那两个鲛人的母亲外，妖界还有别的蛟龙吗？破碎的浮光珠恐怕效用也不足以镇压我徒儿体内的魔气。”
白子画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似乎猜到了什么，浑身发怵，端着茶碗的手轻颤，险些将茶水泼洒一地，“难道你想......屠龙取丹？这要是让鲛人族发现了......恐怕会挑起修真界和妖界的争端吧？”
赫连樗雪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挑了挑略显锐利的眉，“我何曾说过要屠龙，不过是想与对方达成协议，借用它的内丹数月而已。”
“借？”白子画的音量一下就提高了，“千年化蛟，九死一生。失去内丹等同于废物，别人怎会借你？”
赫连樗雪那双不带半点情绪的眼中，划过一丝淡然的冷漠，“这世上没有达不成的交易，只是给的筹码还不够多。”
“鲛人族的王化蛟后失踪，甚至不惜放弃族长之位。说明她也不想为族人，贡献自己的内丹。一旦被找到，她的下场就是牺牲内丹，守护领地。”
“她是逃了，可并未离开妖界。魔修来犯，鲛人族危在旦夕。若她还在意自己的子嗣，定会出现。到时候......”
话音未落，隔壁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传来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
“陆玄墨，你醒了吗？我给你送丹药来了。”
“请进。”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吱呀”一声，是房门推开的声音。
赫连樗雪淡漠的眉眼微微一蹙，立刻站起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我先去趟隔壁。若你伤势并无大碍，请帮忙查探蛟龙的下落吧。”
“当年虞瑶帮你一次，你助她女儿脱离魔气反噬的命运，不算挟恩图报吧？如若你有其他要求，可以告知于我。灵石、法宝、剑诀秘籍甚至是渊族的御兽秘术，都可以。”
白子画嘴角凝固了，无奈摆了摆手，“我孑然一身，要这些身外之物作甚？你不如多给我几瓶灵液和丹药，助我早日突破合体期，离飞升更进一步。”
“好。”赫连樗雪闻言，反倒松了口气。
这世上无欲无求之人，最难合作。
他当初便是如此，为了远离世俗纷扰，进入无极宗安于一隅，不理宗门杂务，全都扔给靠谱的大弟子处理，就连收徒教导徒弟，万能的大弟子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谁料安安静静清修几百年，最终还是踏入这纷扰紊乱的红尘之中。
等他推门而入时，入目的场景比他想象中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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